在夏君妍的构思里,她新盘下的铺子走的是中高端路线,主打小姐们喜欢的那些小玩意,例如手帕,铜镜,小梳妆盒等等,所以店内的装修也要以清雅别致为主,就连店铺外的招牌她也是从屋檐下支出一个小架子立着一块碉楼着花纹的方形木牌,写上了艺术变体后的“夏”字,下面还标了一个logo。
“要有品牌意识!”黄昏食铺打样后,夏老板依旧在后院的大树下支起了小黑板,将夏氏logo画在了上面,“凡是咱们推出来的东西,都要标上这个商标。这样一来,咱们的东西就算是卖出去了,被旁人看到后,也能第一时间想到这是夏记的商品。”
钱贵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就道:“这就是咱们统一穿一样的衣……那个‘制服’是一个道理?外面的人只要看见有墨蓝色胸前绣着夏字的短打,不用看伙计是谁,就知道这是咱们食铺里出去的。”
夏君妍很是欣慰:“没错!”
“如果这边的铺子开起来后,岂不是又要招伙计了?”小玉突然想到了什么,“阿夏的意思这边都是卖的女子赏玩的物件,那么这伙计……都是女子来做才好吧?”
“新铺子还没起来,这时候我不放心进新人。”夏君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你和小莲两个人暂时将重心都移到新铺子这边来,食铺这里倒是可以招两个伙计进来。钱贵,新招来的人就交给你管着了,到时候分一个帮你出去送菜。”
钱贵立刻就精神起来了,他这是要向大掌柜迈出一步了吗,忙不迭的点头:“姑奶奶你就放心吧,新来的那两个小子我保准帮您调-教好了。”
一直坐在旁边的小长生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闷闷不乐的望着众人。夏君妍见到这个小正太就想搓一下他的苹果脸,笑着忍住了,从桌上拿了一本启蒙书给他:“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后半年里把它读完。”
这倒是将小玉给提了个醒,连忙道:“娘说过了年就要你送到先生那里去,这段日子你可要多识点字,大哥也在夫子面前提了你,夫子说要将你考上一考,若是成了,再过一两年说不得你也要去书院呢。”
长生这才老老实实的接过书:“知道了,我会用功念书的。”
夏君妍又着重说了一下未来一月的工作重点,将每个人都分派了任务。钱贵主要还是负责食铺这边,为了将他锻炼的能够独当一面,夏君妍特地将食铺比较重要的客户都交给他再打理,并且要求钱贵写一个客户资料的报告出来,经过‘写错字就要扣月钱'的惩罚,钱贵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目前已经小学毕业了。小玉则是盯着新铺子,而姜小莲更像是她的私人秘书,有什么突发的事随时顶上。
“这几天一直有人在咱们这里转悠,我瞧着都是些眼生的。”小玉谨慎道,“虽然他们没有闹事,但那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铺子,看着就不舒服。”
“还不就是那……啊,周记的那位。”钱贵朝着外面扬了扬下巴,“每天都来盯着咱们姑奶奶什么时候把铺子的牌匾挂上去,想要打听姑奶奶到底是不是开的布庄。我说她还真是够闲的,有这份功夫,不如折腾自家铺子去。不过她的动作倒也是快,前儿将布庄里的部分碎花破布给降了一分利。”钱贵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笑了起来,“姑奶奶,你这牌匾最好在迟几天挂上去,说不准她自个就把自个给亏死了。”
夏君妍却没有这样乐观,不过她既然是掌柜的,担忧也不能明显的摆在脸上,只好嘱咐道:“开张的日期暂时不变。你也别太小看了周记,你小子的难道就拿个李春娥当对手?那周记的大掌柜的可是周家的大老爷,他才是咱们的需要慎重对待的。”
一听到周大老爷钱贵果然收了笑,严肃了神色。真正掌控周记的从来都是周大老爷,这位从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一步一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又在布匹绸缎生意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大掌柜!
见众人都认真了起来,夏君妍道:“有一位大儒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说着,拿起笔在小黑板上写上今天例会的结语——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好好想想这句话,切莫掉以轻心。”
新铺子紧锣密鼓的进行最后的装修,食铺里的新伙计倒是很快便招好了。
钱贵将同村的一个模样约莫十二三岁的小个子领了过来,那小个子刚进门,就要给夏君妍磕头,把站在一旁的小玉和姜小莲逗得咯咯笑,让钱贵赶紧将他给扶起来。
“这小子就是个实心眼子。”钱贵笑呵呵的对夏君妍解释着,又冲着那小个子道,“刚才都跟你说,咱们姑奶奶是最和气不过的,那些地主家的虚礼在姑奶奶面前不顶用,你好生跟着哥干就行了。”
夏君妍耐心问道:“你叫什么?”
那小个子有些激动,一张嘴差点将口水都喷了出来,“小的何大牛,姑奶奶放心,小的手脚麻利着哩,您若是发现小的偷了懒,直接就打断小的的腿!”
“得,又来一钱贵。”小玉小声的与姜小莲咬耳朵,俩小姑娘躲在团扇后笑个不停。
夏君妍手一挥,拿出早就拟好了试用期契约,何大牛也是个不认识字的,但应该是经过钱贵提点后,直接就按了手印。夏君妍让他先去领一套崭新的短打,何大牛喜的呆在哪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张脸涨得通红。
钱贵等了半天,这小子都崩不出个屁来,朝着他的背狠狠拍了一巴掌:“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