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雨此言非虚,其实想探究那幅画的玄机一点也不难。
慕容风雨知道现场真正知道画中玄机的人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洛阳童子,一个是正在跟一众官差打斗的黑衣人,最后一个则是在一旁事不关己却依旧一脸笑容相迎,永远处事不惊的掌柜。不过,要想知道这画中玄机也并非难如登天,这要从之前慕容风雨刚进入纸坊的时候开始说起。
慕容风雨刚进入纸坊的时候,黑衣人并没有向她发起攻击。黑衣人最先向慕容风雨偷袭是在慕容风雨问完老板的话之后,也就是说是在慕容风雨向老板询问完寒烟纸之后。这么说来,黑衣人攻击慕容风雨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跟寒烟纸有关。如果跟寒烟纸有关也就说明跟雨姬有关,如果跟雨姬有关那就很有可能会牵涉到圣上的死因。
作为一个大理丞,观察力十分重要。当慕容风雨一进入纸坊的时候,首先慕容风雨就把整个纸坊的陈列摆设和来往客人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当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画,他看过许多纸坊陈列的画卷,有青山绿水,有小桥人家,也有亭台楼榭,但是很少有大海、沙滩还有一干游人的。因为纸坊卖纸主要面向的是文人雅客,吴道子以后天下的画风盛行的是花鸟虫鱼、精致婉约。唐人虽然奔放,但画风依旧内敛,不爱以汹涌的大海为题,偏向江南小巷,小桥青冈。
但这只是一点点的好奇,还不足以引起慕容风雨的怀疑。能使慕容风雨怀疑的是在当黑衣人被他打伤在地之后,这时,慕容风雨突然发现墙上的那幅画有些许的变化。变化微乎其微,若不是心思极度缜密或者训练有素的杀手外,想要注意到那变化的可能性非常小。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这幅画挂在大堂如此之久却没有任何人觉察出迥异的原因之一。
当时慕容风雨看见那幅画上面的大海依旧澎湃,海岸线依然绵延数里,也依旧是大片大片的沙滩和在沙滩上三五成群的游客。可是,就在那些游客当中,她发现居然比之前多了一个人。多的这一个人十分不易察觉,在画中的位置较为隐藏,似有似无。尽管如此,可她依旧不能知道这其中有何深意。直到洛阳童子死了以后,这幅画又起了变化。这一次,我发现这幅画居然少了一人,但是少的并不是刚才多的那一人,而是在三五成群的游客当中消失了另外一个游客。顿时,慕容风雨脑海里悬念四起。
路捕头毕竟是府衙里当差多年的老捕头,虽然论武功他绝对不及黑衣人,但比武的经验却非常丰富。而且如今黑衣人身上有伤,虽然才调理休整,但还是需要时间静心调养,短时间之内不得动武。路捕头趁黑衣人受伤之时,突然合众人之力围攻,黑衣人势单力薄,几十招下来便被路捕头一掌击中旧伤,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体力不支,突然倒地。
“看你还敢不敢蛮横,”路捕头得意地说道,只见他耀武扬威地收刀入鞘,并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一说完,路捕头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去摘下黑衣人的黑巾。
“慢,”慕容风雨立刻阻止,“路捕头,且慢。”
“你也想妨碍官差办案不成?”路捕头循声向我看来,厉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并不想妨碍你们官差办案,”我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一摘下她的黑巾,他立刻便会死。”
“莫非,”路捕头问道,“难不成他也会自杀?”
“怎么死我不知道,”慕容风雨说道,“但是你真要是摘下她的黑巾,我敢保证她活不过一炷香。”
“你难道又看出了什么问题?”路捕头问道。路捕头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对慕容风雨百般怀疑,经过之前慕容风雨的论断,他或多或少对慕容风雨的推理有了几分信任。路捕头继续问道,“你有话快说,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其实,我只是发现了这幅画里面又少了一个游客而已。”慕容风雨指着墙上的画卷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发现这幅画时而多出一人,时而又少了一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幅画是一幅暗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