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收集的消息,可全了?”
“都打听到了,只是却没真抓到什么,顺修仪和冯太医,年幼时就相识,两家本来也有意定下来,只是皇上登基后,两家各自投靠了不同派系,分道扬镳,也就心照不宣,歇了此事。总得来说,算不得什么,也抓不到什么。”
柳柔姬莞然一笑,回道:“这样就够了,准备一下,咱们去孙尚宫那里走一趟。”
“娘娘,您这是要?”
“本宫要去告这对奸夫淫/妇!”
“娘娘,这不太好吧,顺修仪现在怀着身子呢,您这样做,传到皇上那儿,肯定会招惹圣怒。”
“谁让她运气不好,根据这档史上的记录,她受孕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就招过冯太医请平安脉。皇上是会愤怒,不过肯定不会冲着本宫,本宫最多受些余怒而已。”
柳清烟心中早有成算,她到孙尚宫处,结实地告了罗氏一状,半句没提到罗氏腹中龙嗣的问题,只举报罗氏和新晋的冯太医关系过于亲密,原本就私相授受,没想到,罗氏进了宫,冯太医居然也跟着进来了,竟然还负责给罗氏把平安脉,每次招诊,都超过定时,只怕两人藕断丝连,不清不白。
可以预见皇上得知此事后,会是怎样愤怒,本来因三公子早产,他心绪就不大顺,这下就十足不妙了。
很快这“丑事”就传遍了鸾宫的每个角落,是非之言,三人成虎,可杀人于无形。
皇上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子嗣,至于有没有被带绿帽子,这都可以忍下先放着,可皇室血脉,绝不能被玷污。
所以他当然会去仔细彻查一番,偏偏这两人还真有些不清不楚,偏偏罗氏受孕的日子过后不久,还招过冯太医请脉,这也意味着,罗氏肚子里的,真有可能不是他的种。
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退,更何况,这关系着皇家血脉受污,但凡有这个可能,他就容不得,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
但这事也不好明着办,他要脸,要是这事闹大,弄的人尽皆知,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笑柄!天威不可犯,这更是万万不能的。
他很快就下了禁令,宫里谁敢稍微提一下这事,马上就拉下去杖毙,一刻都不多留。
冯太医因“病”辞官,被赏了好些名贵药材,放回家休养。
至于罗氏,皇上并未动她,只是她的父兄也因“病”辞官,回家休养去了。
顺修仪前些日子还卯足全力,求着要生个儿子出来,现在她连女儿,也生不得了。
全家人的命运,她父兄的前途,只因她一时大意马虎,在顷刻间改变。
皇上已经表明态度,她再如何发誓保证自己和孩子是清白的,都无济于事,而且把事情再闹大,只会徒增皇上厌恶。
罗氏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这孩子流掉,然后被打入冷宫,亦或是被赐死。反正都是绝路。
她下定决心,死前也要拉走柳氏这个歹毒的恶女,要她陪葬!相信皇后娘娘也很乐意见到,邢贵妃一派被拉下个柳氏吧。
*
风已起,山雨欲来,却也有安宁祥和的净土。
明光殿里,怀孕已四月余的俪夫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这胎的动静。
她都生过两个,自然并不惊奇,只是更安心了。
放心之余,就顺便拿此事逗逗女儿,“莲生,快来摸摸娘的肚子,在动呢。”
小莲生好奇地盯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慢腾腾地伸过手来,轻轻碰了碰,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等一会儿,蹭一下子亮闪闪,“娘……”后面还跟了一长串豆香听不懂,却能猜出个大概的呀语。
豆香刮着她的小鼻子,笑道:“这是你妹妹在动哦,莲生,来跟她打个招呼。”
小莲生把耳朵贴在娘亲肚子上,又听到了动静,兴奋地回着:“妹妹……动。”
豆香干脆让女儿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这样她的脸就能贴着肚皮,随时感受到胎动。
每次一有动静,小家伙就能高兴半天,咿咿呀呀,手舞足蹈,表达着她的欢喜。
豆香轻轻抚摸着她的乳发,差人拿来她最喜欢的小被子,盖好后没多久,莲生就含着笑睡熟了。
皇上来的时候,见豆香对他嘘了一下,也放轻了动作,走到她们母女身边,低头亲了几口莲生,轻轻抱起,送她回自己寝室去睡。
回来后,他学着莲生方才的姿势,躺到她腿上,看起了书。
以前他心情不顺时,多是自己一个人待在玄宫,现在,却不大愿意独自一人闷想,要么去考考儿子们的功课,要么就来她们母女这里,他越发爱来明光殿了。
这里可以让他暂时放下一些烦恼,舒心又温暖。
豆香给他揉揉脸上的穴道,见他舒服地放下书,闭目养神,说道:“我今日感觉到胎动了,莲生也摸了,乐的不行,可惜您过了时辰,这下安静了。”
“无碍,朕每日都来,总能等到的。”
豆香努力弯下腰,吻了吻他额头。
他睁开眼,脸上有了笑意,“怎么了,这么弯腰你不累吗?快靠好。”
“我不想看你皱着眉头。”
皇上起身抱着她道:“好,听你的。今日太医请脉后怎么说?”
“宁太医说我脉象右边强左边弱,多是位公主。我都已经开始准备小衣了,正好莲生的旧衣可以直接拿来给妹妹穿,倒能省些力气。”
“朕的女儿还要穿旧衣服?”
“皇上您不知道,这刚出生的孩子,皮嫩着呢,穿旧衣才舒服,反正也是莲生的,不会委屈妹妹。”
皇上又开始看书,良久后,说了一句:“你这样很好,朕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