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狼来了! 3574 字 15天前

再一个周六来临时,还是那家洗衣间,洗衣店老板把两件淡蓝色衬衫连外套交到诺丁山手中,看了一眼地址,诺丁山把地址交还给洗衣店老板。

在老板的疑惑目光下,诺丁山说了一句:“在那个区我有不愉快的回忆。”

诺丁山并没有打算再遇见程迭戈。

五月来临,五月的欧洲大陆繁花似锦,这个时候的鲜花价格便宜品种又多,五月的nottinghill大街小巷都摆满了鲜花。

这一天,周六早上,诺丁山在花市买了茉莉花,那是克莱儿最喜欢的花朵,今天,诺丁山要去见克莱儿。

最近,因为她的失约克莱儿在生气,她已经好几天不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说完之后诺丁山看了程度迭戈一眼目光落在他和艾米利亚紧紧挨着的肩膀上,男人意领神会,开始调整他的位置,尽量拉开和艾米丽的距离。

而此时此刻怀着一腔爱意从伦敦驱车来到nottinghill的艾米利亚显然被眼前突发的情况弄得方寸大乱,出现在心仪男人家里的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言谈举止昭然若揭。

艾米利亚上上下下的把诺丁山看了一遍,她在观察她,或者可以说是想从她身上找出疑点。

诺丁山调整手里托盘的拿捏手势,不经意间罩衫领口从左边肩膀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边内衣的肩带,诺丁山尴尬的拉好罩衫领口,然后她听到了程迭戈抑制不住的浅笑,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她。

落在她身上目光灼灼,即使知道她和他都在演戏,可诺丁山还是觉得不自在。

往前几步她站在程迭戈身边,伸手,手遮挡住他的眼睛,娇嗔:“混蛋,不许笑。”

他的手贴上了她的手背,握住,两只看上如胶似漆的手一路从他脸上滑落,之后一直紧紧握着。

“我怎么没有?嗯?我也想喝速溶咖啡。”他挑了挑眉头。

她压低嗓音:“你都把我的衣服都弄坏了,所以,咖啡没有你的份。”

诺丁山知道,艾米利亚听清楚她说的话,此情此景任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忽然了,以至于在外人眼中一直很强势的天之骄女第一时间选择落荒而逃,房间门刚刚关上程迭戈就松开了诺丁山的手。

房间很安静很安静,是那种略带尴尬的安静,诺丁山和程迭戈依然还维持着他们之前的姿势,谁也没有动,艾米利亚的包还有车钥匙都还搁在一边,没有被喝掉的咖啡还冒着些许的热气。

之后,房间外传来了女声大哭的声音,落荒而逃的女人走了离开房间之后发现她把车钥匙和包忘了,折回,没有按响心仪男人房间的门铃就开始崩溃。

程迭戈拿着艾米利亚忘了的包和钥匙站了起来,诺丁山回到了程迭戈的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

戴好帽子诺丁山离开了程迭戈的房间。

艾米利亚还在哭,只是声音已经变小了,断断续续的,男声低沉的嗓音自责且无奈的语气应该是抚慰心灵的灵药。

房间隔音不是很好,诺丁山断断续续听到了“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她了。”“这也是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的原因。”“我一直和你说可你就是不信。”“我很抱歉。”

“那时,你和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就是她?”艾米利亚停止了哭泣,问着。

诺丁山每个月手头上的钱有限她就只能租那种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她的房东是一位孤僻的英国老太太,这位老太太从来都不会给她的房客们任何的好脸色看,大多时候诺丁山只能趁着老太太午休时间偷偷的溜到这片阳台来。

伦 敦的三月份到五月份是雨季多发期,随着雨季的到来她住的地方更为潮湿了,这使得诺丁山每次出门都需要在身上喷一点的香水来遮挡住潮湿的地下室在她身上留下 的霉味,廉价的香水味混合着地下室的霉味让她在坐地铁时总是会惹来一些人的厌恶目光,之后,和诺丁山交情还算不错的瑞典留学生在回国时把她的自行车送给了 诺丁山,那是一辆有六成新的海格莱斯,从此它变成了诺丁山的重要交通工具。

诺丁山脚底踩着的这片土地位于伦敦西郊的一处街区,这片街区还有一个很别致的名称:nottinghill。

inghill翻译成为中文就是“诺丁山”。

捡到她时苏珊娜还在那个装苹果的纸箱里找到了寥寥几字的附带声明,也幸好有了那纸声明日后她才不会纠结于她到底是日本人、韩国人、还是中国人。

读完声明之后苏珊娜看了看纸箱里皱巴巴的中国娃娃然后抱起了她,一天之后,苏珊娜给那位中国娃娃取了名字。

于是,她有着和这片街区一模一样的名字——诺丁山。

诺丁山,据说这样的名字在中国更适合男孩子们。

与 其说nottinghill是一片街区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座小镇,在1964年前这里是一座小山,一座小山再加上若干的本地居民构成了典型的英国乡村小 镇,后来,大批的加勒比海区移民涌入到了这座乡村小镇,浪漫随性的加勒比海人的到来改变了这座英国小镇风貌,时至今日nottinghill已经变成了伦 敦城一个独特的存在,背包客们常常会在嘴上挂着这样的话:亲爱的,如果你厌倦了伦敦的高贵典雅和彬彬有礼的话那么就开着你的车一路往西到 nottinghill来吧,这里别具一格。

这里还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上帝偏爱inghill的阳光总比隔街的灿烂。

可 在这座连上帝也偏爱着的nottinghill她的生活举步维艰,甚至于连晒太阳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诺丁山伸出手,手掌心向着日光尽量的往着太阳的方向靠 近,日光的温度停留在了她的掌心上,暖暖的,可怎么也无法抵达到了她的心上,囤聚在她心上的是地下室里的阴暗和潮湿,那才是属于她的生活状态。

颓 然,手垂落,诺丁山移动脚步离开阳台,脚尽量选铺有地毯的所在踩,这样一来就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她的房东就在楼下房间睡觉,那位老太太睡眠不是很好 而且耳朵利得很,要是让她知道她那总是拖到最后时间才交房租的房客偷偷到阳台来肯定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说不定会和她收阳台费。

阳台的日光通过窗折射到了室内,诺丁山感觉自己影子就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猫。

诺丁山回到了地下室的租房。

两点整,诺丁山和往常一样离开她的出租房。

从出租房到打开那扇大铁门需要步行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时间,两点十分诺丁山关好大铁门,并且确定大铁门已经牢牢落锁不会让小偷有任何机会可乘,她的房东在附近装了闭路电视,每一个没有把门锁好的都需要交出五英镑的罚金,当然,如果遭遇到小偷光顾的话自然是另当别论。

大 铁门朝西,门口是街道,诺丁山的自行车就停在对街,对街是数十个电子锁车位,每一个月只需要想社区管理员缴纳五英镑的维护费就可以得到一个车位,问诺丁山 把每个月赚到的钱都花到那里去了,她每一个月赚到的钱有一部分都花在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去了,不过,最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还要数她花在医院里的开销。

一切,都在印证着那些老话,每一个不幸的人生里都免不了有那几样狗血的桥段:痛失爱人,遭遇朋友背叛,亲人疾病缠身。

诺丁山每赚到一百英镑就有七十英镑花在克莱儿身上了。

克莱儿,苏珊娜最小的女儿,今年刚刚满十四岁,一出生就患有综合性早衰症,普通人一个小时时间于克莱儿来说也只是眨眼功夫的时间。

苏珊娜结过三次婚,第一任丈夫是一名飞行员,他在一次飞行任务中因公殉职留下了艾玛儿,第二任丈夫只是为了达到能收养诺丁山的条件才产生的,苏珊娜给了那个男人一笔钱让他和她秀恩爱,结婚一年之后他们如契约中的那样离婚了,苏珊娜的第三任丈夫就是克莱儿的爸爸。

两岁的克莱儿有着一张十岁的脸,克莱儿两岁生日时她的爸爸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书和若干财物悄然离开,再次变成单亲妈妈的苏珊娜带着她三位尚未成年的孩子继续生活着,大女儿艾玛十四岁,二女儿诺丁山十二岁,三女儿克莱儿刚刚满两岁。

克莱儿爸爸的离开使得苏珊娜每天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可生活并没有因为苏珊娜越来越长的工作时间变得更好,她们一直在搬家,从较大的房子搬到小一点的房子,再从小一点的房子搬到了更小的房子,花在克莱儿身上的开销让他们最终来到了水穷山尽。

克莱儿四岁时,苏珊娜宣布她要离开nottinghill去赚大钱,她说她需要一位帮手。

让诺丁山感觉到意外的是辍学去当苏珊娜帮手的人不是她而是艾玛儿,在那个家庭里一直都沉默寡言的诺丁山问苏珊娜为什么,那时,她隐隐约约猜到苏珊娜口中的赚大钱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