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向智不在意地道:“无妨,随便问问。辛苦了。”
霍思睿看向客栈门口,回来的书生越来越多,“听其他人一说便知。”
客栈掌柜见他们说完话,面上堆笑,快步走过来向雷向智五人道喜,对雷向智和霍思睿尤其热情。
秦勉端着茶杯想,只怕楼梯拐角处的赔率要变动了。他忽然心中一动,伸手解雷铁腰上的荷包。
雷铁不解,还是主动抬起左胳膊,方便他行事。
秦勉从荷包里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把雷秦乐叫过来,趁圆圆和满满没注意,悄悄地吩咐了几句。
雷秦乐连连点头,帮着银子往柜台跑,想了想,跟着他家小爷下了一两银子的注。
一行人在一楼又做了一会儿,从其他书生的一轮里得知会试榜前五名依次是:来自京城的赵显之、来自青天府的雷向智、来自京城的张赫、来自西山府的古悠然和来自青天府的霍思睿。这五人是角逐状元、榜眼和探花的热门人选。
京城人才荟萃,在前五名里占据两个名额不稀奇,但青天府居然也占了两个名额,出人意料。鸿途客栈里的书生们粉粉围拢过来,和雷向智、霍思睿套近乎,不一会儿就将这一桌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一行人赶紧撤退,淘到二楼秦勉和雷铁的房里。
几人站定后,雷向智发现自己的香包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扯掉了,无语地扶额。霍思睿、曲纵文几人都是衣衫不整,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秦勉好笑地看着他们,“还没有正式恭喜你们。中午,我和阿铁请你们去迎宾楼吃饭……”
话没说完,房门被敲响,外面站着袁府里当初那位带他们来客栈的小厮。
“小的给各位公子请安。”
“平安。”霍思睿走过去,“你怎么来了?可是袁伯伯有何吩咐?”
平安笑道:“小的给五位公子道喜。我们家老爷得知五位公子榜上有名,与有荣焉,今晚酉时末在府中设宴伟五位公子庆贺,不知五位公子可有闲暇?”
于情,袁安世对他们多有照顾,于理,如果以后为官,更应该从现在开始延续和加深和袁安世之间的交情。霍思睿五人都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袁伯伯相请,我等荣幸之至。你转告袁伯伯,我们一定准时到。”
“是,小的告辞。”
霍思睿受霍院长教导,为人处事方面更为精道,提醒雷向智几人,“袁伯伯对我们多有照顾,此次却是拒绝不得。但我等毕竟还未参加殿试,平日言行还是要多多收敛。若再有人相请,还是拒绝为好。”
雷向智几人都颔首表示明白。
近中午,一行人来到迎宾楼,要了一个包厢。秦勉和雷铁请雷向智五人大吃一顿,好生补一补。
雷向智五人还合伙凑钱给雷秦乐、雷秦忠和雷秦顺交了一桌上等的酒菜。虽然这三人是下人,但不是他们的下人,不能把三人这么久以来对他们的保护和照顾当做理所当然。
晚上,雷向智五人去了袁府赴宴。
袁安世为了让他们几人行事更方便,给他们五人各安排了一个书童。
殿试在一个月后。接下来的日子,雷向智、霍思睿、曲纵文、步青云和赵天和恢复从前的日子,经常去产假学子聚会,为一个月后的殿试做准备。
秦勉一家将京城玩遍之后,开始以京城为中心往周边城镇跑,几乎看遍周围的所有美景。
他们最后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四色山。游览过四色山,再在京城休息两天,他们便要启程回家。掐指算算,出门已近两个月。
四色山风景尤为奇特,一年四季有四种颜色,春为紫,夏为白,秋为黄,冬为红。其原因是,山上种满紫色的风信子、白色的茉莉花、黄色的菊花和红色的梅花。因此,每季颜色不同。更奇特的是,这四种花并不是人们有意种的,数百年前就是如此。
秦勉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漫山遍野的风信子开得正灿烂,大片的紫色宛如一件巨大的紫色绒衣披盖在山脉上。风轻轻一吹,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沉醉。
半山腰上有一间客栈,秦勉一家在山上住了三晚才返回京城。
近晌午,南城门口,平安焦躁地走来走去,看见熟悉的马车,眼泪都流了下来,激动得扑过去,险些被马车撞倒。
“吁——”雷琴眼疾手快地将马勒停,“平安,你小子就算再想我们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不要命了?”
平安抹了一把眼泪,焦急地问:“乐哥,快别开玩笑了。雷大公子和秦公子可在车里?”
秦勉听出他的声音不对经,探出头来,疑惑地问:“平安,发生了何事?”
他的淡定使平安渐渐冷静下来,揩了一把脸,快速说道:“秦公子,您和雷大公子快回客栈看看吧,雷公子和霍公子病得很重。
大夫说,说……”
“什么?”秦勉脸色一变,当机立断,“你上车将情况详细道来;雷秦乐,立即回客栈。”
平安连忙道:“秦公子,去袁府。我们老爷把雷公子他们接到府里去了。”
秦勉暗自点头,袁大人很有心。
平安上了马车一坐定,秦勉沉声道:“平安,你不要急。我先问你,他们二人为何会同时生病?还是说此病会传染,还有其他人生病?”
圆圆和满满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安静地坐在雷铁怀中,圆圆还给平安递了一条手帕。
“多谢圆圆小公子。”平安对圆圆挤出一个笑,回答秦勉的问题,“霍公子他们五人都病了。其他书生并没有生病。”
秦勉心中疑窦丛生,“他们五人是同时生病,还是有先后顺序?”
平安答道:“是同时病倒。”
同时生病,生病的只有他们五人。秦勉更具的怪异,“现在,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整地讲一遍。”
“是。”平安完全冷静下来,叙述有条不紊,“秦公子,是这么回事。三天前,霍公子五人去百花园参加学子聚会,回来了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因为那天风大,他们还以为是着了凉,均没有在意。谁知道,第二天近中午,他们还昏睡不醒。他们的书童觉得不对经,便请来大夫,大夫说他们五人是感染了风寒,开了两副药却毫无起色。书童不放心,将此事汇报给我们老爷,老爷派人去京城最大的药堂回春堂请了资深的坐诊大夫,大夫断定并非风寒,但也诊不出为何会昏迷不醒。老爷又花重金请来太医,太医说是中了奇毒,解药需要好几味珍稀药材,只有宫内药库才能凑齐,还说,如果五天之内他们还是不醒的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霍公子他们还这么年轻,学问又这么好,小的可羡慕了。如果他们就这么……多可惜啊……”他不住地摇头叹息,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秦勉面色冷凝,对雷铁说道:“阿铁,看来,确实是有人投毒。只是,他们五人的人际来往都简单至极,应该不至于与人结下如此大仇。难道是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