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边的三人心里一惊。
对面来的面包车和警方的车队高速擦肩而过着。
言焓始终没动静,沉稳冷静至极。
可等那辆车要经过他身边时,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头急转,猛烈而准确地撞进了面包车的车身。
哐当一声巨响,面包车躲避不及,剧烈侧滑着撞进路边的树桩里。
言焓拉起车上的手刹,瞬间跳下。
后边的警车全部紧急刹停,无数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刑警们全从车上跳下,将面包车团团围住。
车里的阮云征被撞得不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试图要倒车,可言焓刹停的车堵在他的车身上。
他转动方向盘,猛踩油门要强行突破。
“危险!”众人纷纷躲让。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天际,枯树桠间的麻雀齐齐振翅飞天。
巨响过后,山林里一片死寂,面包车也停止了运转。
……
阮云征全身僵硬地握着方向盘,惊愕地瞪着眼球,从头到脚都僵直着,只有牙齿在打颤。就在片刻前,一枚子弹打飞了他头上的帽子,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烧掉了一半。
阮云征控制住自己,望向车外,就撞见几米开外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和一双比枪口还危险的眼睛。
言焓眸光平静如古潭,手中的枪点了一下,警告:“再动,下一枚子弹打穿你右眼。”
阮云征起先面如死灰,半刻之后,却恢复了镇定。
他竟扬起嘴角笑了笑,投降地举起手,被警察们扭了下来。众人这才看到他的裤管里在滴血,红涔涔的流到地上。他唇色灰白,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居然还耸耸肩挑衅。
言焓仍然黑眸沉沉盯着他,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对扭着阮云征的同事们说:
“放开他。”
黑子和林子愣了愣,依言照做。
阮云征看着言焓举起的枪口和那双黑漆漆的冷酷的眼睛,蓦然察觉到了不对,片刻前的镇静骤然烟消云散,他要干什么?
言焓一字一句,平静淡淡道:“阮云征拒捕,刑侦一队队长言焓,将其击毙。”
说完,他拉开了保险栓。
咔擦一声金属碰撞,让天地静了声音,失了颜色。
所有人在一瞬间惊呆,齐刷刷看向言焓。
却见他的脸在北风里冰冷得不像他!
阮云征明白了,刚才欺负警察不敢拿他怎么样的笃定早没了,顿时脚软地靠在车上,强定着忍住惊慌地四处看:“这么多人看着,我没有拒捕!”
言焓:“好。我们来赌。他们说你拒捕,我写份报告;他们说你没拒捕,我去坐牢。”
苏雅吓得心惊胆战,拦去言焓前边,瞠目瞪他:“你疯了?”
“我是疯了。”
他很平静地说:“我现在只想杀人。”
……
夏时消失后,
言焓很多时候,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忍不住想:
她被人抓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有没有男人欺辱她,折磨她;有没有人把她囚禁,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
他最心爱的宝贝,最心疼的女孩,是否被人当破布一样对待,是否被人当畜生一样凌辱,是否被剔了肉削了骨头,被人切成一块一块,是否被吃了……
任何一种想法都让他生不如死,恨不得杀人,杀了全世界!
……
苏雅惊怔。
言焓失控了,他从来不会失控。
“言焓,”她眼中冒出了泪,“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言焓看她半秒,唇角邪气地一勾,笑了笑:“也对,值得我杀的人,不是他。”他在笑,把枪收了回来。
苏雅浑身发凉,刚才言焓的笑,又阴又冷,仿佛释放着某种不可抑制的野性和邪气。
她莫名想起尚局说:
“言焓骨子里有股压不住的野邪,不太像警察。我很担心,夏时的那件事,会让言焓有天失控走上错路……”
阮云征大气不敢出了,软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之前放荡又无所谓的样子。
刑警们很快在他的车里搜到满是鲜血的水果刀、斧子,还有甄暖的粉蓝色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