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白虎虽被诸禽围住,诸禽惧白虎神通惊人,也不敢真个儿相逼,唯在那里轮番佯攻罢了。白虎恪于身份高出诸禽太多,若是痛下杀手,岂不是以大欺小?就好似八尺大汉被小儿厮缠,怎好真的翻脸?
但此刻见到猎风遇险,白虎怎能无动于衷,四足如风瞬间便到,也不需虎吼探爪,就将一股狂风卷将起来。那风好不厉害,在金雕翼上一卷,双翼同时发出“喀嚓”声响,已被这狂风折断了。
金雕叫道:“好厉害。”金爪再也抓不住猎风,就于肋下生出一道幻翼来,身子急急飞逃而去。
猎风叫道:“白虎,我只当你真的敌不得这些灵禽,既有如此手段,何必尽快冲出重围?这些灵禽分明是想拖住你罢了,其目的却在玄武身上。”
白虎摇了摇头道:“从这里开始,必定是伏兵重重,这分明是我与玄武当初的对头设下的阴谋了,我行的越慢,玄武那边压力越大……”
猎风拍手道:“果然你是明白的。”
白虎道:“但压力越大,好处越多,日后修行,也会更加顺利一些。”
猎风这才明白白虎的一番良苦用心,呆了一呆,道:“你对玄武真是极好的了。你就不担心玄武遇着意外?”
白虎道:“一来玄武出世之时,主人必在身侧,自然另有安排,二来玄武防御之能天下无双,怎会有事?越是大能环伺,压力无穷,才能越发逼出她的潜能来。”
说到这里,他抬头向空中望去,猎风不明所以,也抬头向空中瞧了瞧,却哪里能瞧出名堂来。
银偶也顺着白虎的目光望去,微微一笑道:“猎风,你瞧那北宫玄武七宿第一星斗宿,虽有阴云环绕,倒也明亮如恒,想来是有惊无险,你大可放心。”
猎风道:“原来如此,这观天之术倒也有用有趣的紧,银偶,日后有暇,定要向你讨教了。”
银偶笑道:“只要你肯学,我哪有不教之理。”
猎风道:“就依着白虎之策,我等慢慢行去就是,只盼真的如你等所料,玄武有惊无险才好。”
这时那诸禽也不敢围拢,只在远处窥探,偶尔会有数只灵禽向前作势一扑,而等到白虎真个儿上前时,又忙不迭的退走,如此且战且退,白虎三人自然速度大减。
银偶也不理会前方厮杀,只管动用观天术去瞧天像。又趁此机会,向猎风传授此学。
原来像白虎玄武这般在仙庭有职事的,其天像最易瞧得分明,但有凶吉,一望便知。而世间仙修之士,只要是入了仙籍,在空中必有天像相应。
猎风道:“这么说来,我也该在空中有天像了,却不知是哪一个。”
银偶却摇头道:“目前我境界不足,测天术尚未大成,就算你有天像垂兆,也瞧不分明。不仅如此,就连那白虎引路真童,以及落伽无那,也瞧不出你的来历来。”
猎风道:“若是连这二人都瞧不出我的来历,那又有何说法?”
银偶道:“天像不明原因极多,或因涉天机,有仙庭大能掩住了你的天像,或是因你境界低微,前程难测,故而天像幽晦难明,种种说法不一,皆有可能。”
猎风摆了摆手,道:“罢了,等我日后慢慢琢磨吧,此刻问也无用。我只信天地注定,事在人为,天地虽是玄机莫测,无所不能,又怎能管得了这许多?”
银偶哈哈笑道:“此言极是了。我等每行一事,每行一步,天地便是威能无极,也只是后发而兆,真正决定我等命运的,的确由自家而定。”
这时前方有天河倒悬空中,而这天河之阔,也着实难以形容,便是猎风此生所见之水加到一处,怕也不及这天河的万分之一。
猎风虽不知中土地理,浮罗天河的名字却也是听说过的,便道:“玄武乃是水神,围攻她的那些大能兽禽自该不会在这天河中设伏,看来需得过了这座天河,方能与玄武碰面了。”
银偶笑道:“猎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浮罗天河极其广阔,就好似一座大陆一般,你想来,凡界诸座大陆,常有海水围绕,若你从海中来,可能想像得出那海尽头的陆地会有多广多阔?”
猎风惊讶的道:“这么说来,在这浮罗天河之中,亦有极其广阔的陆地了。”
银偶道:“浮罗天河之中,共有三块陆地,每块陆地的法则不尽相同,依我算来,玄武最可能被引到浮罗火陆之中。”
白虎点头道:“我心所想,实与君同。”
这时二侍一虎已靠近浮罗天河,那浮罗天河的法则立时运转起来,猎风只觉身子向那天河急坠而去,急忙念动法诀,定住了遁风,忽的发现天地倒转了,刚才瞧着在天上的浮罗天河,此刻已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