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祖道:“此人我虽不曾听说,但既然连关老弟也是看好此人,想来是不会错了。”
他刚才一怒之下,差点错手将关启乾杀了,事后虽是心怀歉疚,可以他的地位,又怎好当面向属下弟子道歉的?现在称呼关启乾为老弟,俨然将其与自己并列,那就隐含道歉之意了,诸修心中皆是雪亮的。
关启乾慌忙跪倒在地,道:“属下虽离了天一宗,可毕竟是吕祖下属晚辈,老弟二字,万万不敢。”这也是他必须要谦逊的。
吕祖微微一笑,只当揭过此事不提,不过二人心中的这点纠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公子我道:“既然诸位皆认为魏无暇可堪大任,那我也大胆的说了,愚意以为,若能在宗主长老之下,别立副宗主之职,当是最妥当不过。那魏无暇便可从副宗主做起,任职期间,可向诸多前辈学习宗门事务,以观后效,可用则用,不可用则弃,此为两全其美之策。”
关启乾道:“此论关某附议。”
郑效鲁也道:“公子我此议,意思深远,可进可退,的确是当前局面下的妥善之法,卑职亦赞同此议。”
吕祖将手一拍,立起身来道:“那宗主事务,毕竟是你们说了算,既然你们都说可行,那自是可行,也罢,就依公子我的主张,先让那魏什么的从副宗主做起,若是干得好,马长老就让了这代宗主之职,干不好另当别论,也就是了。”
天一宗诸长老连同公子我齐声道:“谨遵吕祖法旨。”
吕祖忽将面色一肃,对马唯真道:“马代宗主,你既担当大任,不可轻忽,这宗门法规,务必要严厉整顿一番,我虽在幻域之中,也常常听到天一宗修士的恶迹,思来也觉脸红。本宗为天下领袖,自该事事争先,那御魔卫界,是为当前头等大事,本宗岂能落于人后,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是仙修之士的本分,再遇大事,本宗若有观望不前之举,休怪本座无情。”
马唯真凛凛受命,惶恐不已,道:“属下自当将吕祖教训,牢记在心。”
吕祖这才将面色一缓,转向元寂禅师道:“本宗这些俗务,却劳禅师陪着费心半日,如今总算了结此事,元都大法师那里,速去走一遭吧。”
元寂禅师抚掌笑道:“这就走,这就走。”
吕祖又转向欧阳公与余公以及另两位修士道:“几位道友,那重建飞升殿一事,我已交托给原道友处,你等也不必费心了,且回府静候佳音,若是那原道友传讯,有需要相助之事,还请诸位莫要袖手,便是给我的面子了。”
四修不想竟有此变,心中虽有些不肯,可见吕祖与元寂禅师想来已是说定了,自家又怎有办法改变,何不顺水推舟,也省的操心?
于是纷纷揖手道:“自当效力。”
原承天心中感激不已,他知道吕祖既然开了口,这些人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好当面违背了,而元寂禅师与吕祖此去元都大法师处,明面上是探望元都大法师,其中深意,只怕也是想劝说元都大法师,放弃主建飞升殿一事。
那元寂禅师虽没有明言,原承天又怎能不明白的?
如此算来,幻域四位大德之士,已有三位赞同自己主建飞升殿了。那么唯一可能的阻力,就是四大德之一的顾沉舟了。
顾沉舟此人来历非凡,此人原是昊天十大仙族之一的顾家子弟,此世来凡界修行,却并非如九珑那般遭遇天劫,被迫转世重修,而是因为顾家有门祖传秘法绝学,非得转历三界方能修成。
这顾沉舟于真修之时,就由其族护送下界,修成玄修之后,便去那魔界走了一遭,直到仙修境界,方到幻域中修行,等候飞升机会。此人既然转历三界,想来其族心法已然大成了。
只是此人极是低调,不喜与人交往,但利锥藏于囊中,自然锋芒毕露,其大德之名终究还是为人所知,原承天若想主建飞升殿,势必要得到此人首肯不可。
然而此人既然不肯与人相交结纳,又哪里去探知此人的心思?便是元寂禅师与吕祖,与这人怕也是说不上话的。
原承天便想起昊天界流传已久的那句话来:一苏姬元杨,五林叶风黄,慕氏不如顾,利刃鞘中藏。其中深意,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