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放肆!”眼见着这些士兵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违抗”军令,反而去看那个逆贼,皮鲁兵怫然大怒,猛的抽出随身的配剑,砍下那违令兵士的头颅。

喷射而出的猩血溅了满脸,怒气之下,更是狰狞:“这军中,到底谁是主帅!”

此时的孙猛也反应过来了,维护自己的士兵被这个贪图酒色的废物砍了脑袋,积压多时的不满瞬间爆发出来:“我孙猛在军中多年,大小战功无数!你说我谋逆叛乱!有什么证据,难不成居然因为一个娼奴之言,杀了我吗!”

皮鲁兵心头一震,却是被她的怒喝唤回了几分神智,才恍惚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只听了红玉的一面之词,有些动摇。

伏在地上的红玉已经熬过了最痛的时候,身子已经慢慢冷了下去,显得有些麻木,却还是死撑着,将两人的对峙听的一清二楚,自然看得出四太子眼底的动摇,心头凛然,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居然被这个孙猛化解了回来,

红玉心里一清二楚,从他为了掩护晏祁那一刻起,他都注定活不下去,这些都没关系,他苟延残喘这么久,愿望达成了就好了,他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他的祁儿不行。

可这个孙猛,偏偏敢对晏祁下手!就该死!

愤怒,不甘心,却无计可施。

最后一丝神智都要消失,耳边依旧是她们对峙的话。

“你这么做,就不怕军中将士寒心,不怕王上降罪吗!”这孙猛显然是一时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本来就是骁勇的战斗种族,没什么智谋之说,一下被气的狠了,口不择言起来。

红玉缓缓睁眼,没人注意的角度,压抑着轻轻笑了起来。

孙猛,还是死定了。

其实这话本来也没什么毛病,可放到这个场合里,瞬间就让皮鲁兵炸了,杀了你兵士居然都会寒心!一个副将,居然有如此威望?还说没有什么异心!还说王上降罪?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强怒一下,手中额的腰刀毫不留情的朝孙猛砍下去。

孙猛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下意识抽出自身的刀刃,挡住了迎头砍下来的一击。

“铛!”的一声,兵器相接的声音十分清脆,孙猛的脸色煞白。

皮鲁兵没料到她居然敢对她动刀,气的声音都变了,手中的力气更大,径直趁她愣神之际,一刀砍下了孙猛的头颅!

猩红的血再度喷了满身,带着温热浓重的味道,唤醒了皮鲁兵内心的残暴情绪,杀了心腹大患的快感,激荡在胸中,大喝出声:“副将孙猛谋逆,屡次违抗军令,已被我正法!”

站在尸体横呈的狭小帐中,皮鲁兵此时的模样显得十分诡异,一句话高声喊出来,竟然是一片死寂。

皮鲁兵十分满意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喘的情状,将手中满是鲜血的红刃插入刀鞘,掀了帐帘出去。

半个眼角也没去看地上狼狈的男人。

……

晏祁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一家药堂里了。

身旁一个个黑衣影子守着,叫她醒了,齐声唤道:“主子。”

胸口还隐隐有些闷,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晏祁自然认得出这是她瀚海阁分布在解城的一个秘密据点,也不感意外。

脑海中记忆重回,方觉得背后似乎是受了伤,这样一动,一阵疼痛,眼底隐隐有冷色,瞥了一眼床前的池鹰,淡声问:“我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呢?”

“属下无能,让那个男人偷袭了主子!请主子责罚!”晏祁冰冷的目光看过来,池鹰的身子隐隐有些僵硬,额角冷汗淋淋,头也埋的更低。

“你是说,我的伤,是他偷袭导致的?”晏祁的声音很冷,眉头也微微蹙起,意外之极。

那个男人想让她死?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感觉,那个男人显然知道她的身份,更是将谢拙贞派到她身边,不惜冒险将她带过去,就是为了杀了她?

却也相信,池鹰不敢骗她。

心下盘算着记忆里的场景,许多猜想都已经确立,却没想到带来了更多谜团。

正想着,房内又进来一人,穿着着药堂学徒的普通布衣,恭敬带来了新消息:“主子,庆王一行已经到达镇国军营了。”

晏祁挑眉,眼底是一贯的清冷,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方破初晓?晏征毓来的这么快,还连夜赶路?

床前其他黑影见她醒了,都闪身离开了,只剩下池鹰还跪在地上,直接让她下去领罚了。

那学徒模样的女人还带了干净的衣裳来,晏祁冷眼换上,不用吩咐,衣服上已经熏了熏香,完美的掩盖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不同。

从已经脏了的衣裳上取下象征着身份的玉佩戴上,手上攥着的仍然是出楚言清的荷包,晏祁径直回到了待了月余的镇国军帐。

“将军,又出去跑步了?”军中的士兵几乎都不知道她昨夜曾擅自离开,一路上遇到许多巡逻的士兵,大都亲热的同晏祁打着招呼。

说起来,晏祁这月余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比起身边的副将校尉,她平时更喜欢同这些士兵们待在一起,一视同仁的态度自然赢得了许多士兵的友谊,又有才能本事,威信自然也就树立起来了。

“嗯。”晏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表情到底也柔和了些:“辛苦了。”

“嘿嘿嘿,职责所在,说不上辛苦!”

同那士兵闲聊了几句,这才往主帅的军帐走,方走到营帐门口,便听到了晏征毓的声音。

“说,你怎么在这里?”俨然是质问的语气。

第107章 归来

“奴才…奴才是来传信的…”柔弱的声音带着些被大声质问的委屈, 听不出丝毫故意的痕迹。

“什么消息?”晏征毓蹙眉, 有些不满,什么样的消息, 还需要来解城来找人,晏征毓心中烦躁不以, 想必跟女儿擅离职守有关系。

想到这个,晏征毓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才来,就听见副将说晏祁半夜突然走了,这可给她气的,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直觉着晏祁不争气, 浑起来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