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便只见白衣青年的嘴中一抹鲜血流了出来,看样子却是在大汉刚才那一击下受了不轻的伤了。
白衣青年也不抹去流出的血,就任由嘴中血水这样流着,混着血水笑道:“呵呵呵,如今我帮他将这玉简打入体内,并且与他脑部建立了连接,日后他若是想知道其中的内容的话,只需动念便可以读取了,多轻松啊。”
听到这话,那大汉顿时脸色都铁青了,只见他随手一挥,立刻又有一个巨大的气爪朝着白衣青年抓了过去,一下子将那白衣青年从山壁中抓了出来。
白衣青年被抓了这么一把,顿时衣服都被抓破了,那些露出的血肉有些模糊,看样子这一抓也实在不轻。
“我再问你一遍,为何要这样做?”大汉再次怒吼一声。
见得大汉这副暴怒的模样,白衣青年顿时收起了说道:“不为什么,或许是有些嫉妒,所以出手毁他道途罢了。”
“混账!”大汉再次发出一声怒吼,然后一把又将白衣青年甩了出去,狠狠撞到了那大青石台上,将大青石台都撞出了如蛛网一般的裂缝来,白衣青年几乎快要不成人形了。
“师兄!”憨厚少年之前被惊呆了,此刻见到白衣青年这副模样,顿时回过神来,大叫着迅速的冲到白衣青年旁,把白衣青年扶住。
“哈哈哈,因为嫉妒,好一个因为嫉妒。”大汉大笑着道:“哈哈哈,真是好啊!”
梁青听这大汉的话,这才知道这大汉叫做寅将军,只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忽然想起却是《西游记》中的一个人物,不过想想西游记内那寅将军似乎不是住在什么三尖领,也没什么徒弟,而且一出来就被太白金星杀了,想来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于是便没再去想《西游记》的事情,只静静看着眼前的大戏。
梁青只见寅将军顿杀气腾腾的朝着白衣青年大步走了过去,才两三步就跨到了白衣青年前面。
见这副景象,憨厚少年立刻将白衣青年拉到身后,他自己挡在前面,大声对寅将军道:“老师,不能再打了,再打风师兄就要被打坏了。”
寅将军瞪了憨厚少年一眼,怒道:“不关你的事,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并打杀了。”
憨厚少年却一动不动,大声说道:“老师您是最了解风师兄的,应该知道风师兄不是嫉妒的人。您老想想,风师兄若是嫉妒的人我活不到现在,他要是个嫉妒的人他这些年来也不会细心教导我,更不会教导山中那些同道!”
说罢,憨厚少年又转头对白衣青年道:“风师兄,您快跟老师说实话吧!”
寅将军这时候,气才微微消除了些,只说着:“我知这小畜生不是善妒之人,否则当年眼睛再瞎也不会收下他,这几百年也不会这样用心教导了。”
说罢,寅将军盯着白衣青年吼道:“说实话!”
白衣青年忽然大笑道:“老师,您一向看人很准,不过在我身上您可算是错了一回了,您真的看走眼了。
我真的是善妒之人,只不过之前山中没人比得上我,我不必去嫉妒他们,所以你们都被我骗了,今日见到这小子,我就露出原形了。”
又吐了两口血,白衣青年接着道:“我不但善妒,我还是个奸细,我是孔家派来的奸细。”
听到这话,憨厚少年顿时脸色大变,连忙道:“风师兄,你胡说什么?”
生怕寅将军一怒下将白衣青年打杀,憨厚少年又连忙对前面的寅将军道:“老师,风师兄是脑袋被您打坏了,再说胡话呢,您不要信他。”
这时候,白衣青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幼就被孔家安插进这三尖领,这些年不知道将三尖领的多少情报传回了孔家,我就是个奸细。”
听到这话,憨厚少年顿时又惊、又气,更多的却是害怕,他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大汉,如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哼,混帐东西。今日终于说出来了,我以为你要一直瞒下去了呢。”寅将军冷哼一声,不过一身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
白衣青年不由一愣,惊讶的道:“老师早就知道了?”
寅将军道:“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被你瞒住了,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如今还能占有这三尖领了。”
白衣青年似乎也忘记了当前的处境,问寅将军道:“那老师为何不揭穿我,而且还这样细心教导我?”
“你真当我是瞎子聋子吗?既然发现了你这小动作,我会不查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人全陷在孔家,你是受着胁迫?”
“你给孔家送的那些消息有几条是真正有价值的,又有多少直接就是假的错的,真当我不知道?”
寅将军一连串的反问问出,白衣青年顿时颓然道:“我自以为做的很隐秘,原来这一切老师真的早就全知道了。”
“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些,我还知道孔家似乎发现了你之前给出的情报有问题,也看穿了你的一些小心思,所以最近逼你逼得紧了,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就算你真的将三尖领的机密透露给孔家我都可以原谅你。”寅将军大声说着。
忽然,寅将军话音一转,怒吼道:“不过我不能原谅你竟然会生出轻生的念头。”
“更恼你竟然想你想死在我的手上!”
“真是混帐,你当我是什么?”
“你逼我杀了你,要置我于何地?”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之恩吗?”
“混帐,真是混帐!”
……
听着那寅将军自言自语,不断叫骂,不但白衣青年身前当着的憨厚少年听得傻了,就连梁青也都听傻了。
“呜呜呜,老师,您就杀了我吧!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您就杀了我吧!求求您了……”白衣青年忽然跪倒在地上哭着苦求着,那寅将军却是不理会,只只顾的骂着。
寅将军怒道:“露出这副脓包样还嫌给我寅将军丢人丢的不够吗,还不快拿出刚才的硬气来。”
虽然还是再怒吼,不过语气平和了许多,与之前的问话已经截然不同了。
白衣青年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却也没有废话,立刻就收起了哭声,扶着憨厚少年和那青石高台站了起来。
“我不会杀你的,你别给我耍任何心眼了,老实说,你为何要害这小家伙吧!”寅将军又厉声问了一声,
白衣青年沉默片刻后,说道:“前晚上,老师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去上茶,恰好听到了大师伯的话。”
听到这话,寅将军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他那是胡说的。”
白衣青年道:“但是我不信那是胡说。”
寅将军气又消了不少,忽然问道:“你是为了象山才对他出手的?”
白衣青年说道:“我虽然欠大师兄甚多,也想补偿大师兄,但是这次出手却不完全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三尖领。”
寅将军怒道:“为了三尖领,你能做出这种事来?到了现在,你还跟我胡说!”
白衣青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这些年,位这继承人的位置,我们三尖领失去了很多。若不是因为争夺这位置过多内耗,几位师兄弟死的死,走的走的话,三尖领早已比现在强大了十倍不止。好不容易,就只是我和象山有机会坐这位置了,我死了,这持续几百年的继承人之争也该结束了。”
“可你这样却是毁了三尖领一名英才。”寅将军忽然有些无奈的说着。
白衣青年道:“真金不怕火炼,他若真有在修行这条道上走得足够远的才能、器量与气运的话,是不会被毁的。”
顿了顿,白衣青年忽然缓缓说道:“大师伯的智谋眼光我素来知道,他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必然有着一定的道理,所以我也没将事情彻底做绝。
如今,我只不过是出了道难题考验考验他罢了。
若是他真的是最适合三尖领的那人,是比大师兄还适合的人选的话,一定会克服这种困难的。
如果他没那种才能和器量和气运,那……他在这条路上也终究走不远,早早断了道途,说不准能让他少受些罪,对他其实也是一桩好事。”
听得这话,寅将军沉默了片刻。
“此事便到此吧!”寅将军对白衣青年摆了摆手说着:“你且下去吧!。”
听到这话,白衣青年连忙道:“请老师三思啊!”
“我知道该怎么做!”寅将军忽然又发出一声怒吼。
“既如此……那弟子就先下去了,改日再向老师请教。”白衣青年见此,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艰难行礼拜别。
憨厚小年连忙道:“老师,我送风师兄下去。”
说罢,白衣青年顿时在憨厚少年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山洞。
待白衣青年的背影消失后,寅将军对梁青苦笑着道:“刚才穿白衣的这个是我的大弟子,叫做风皓,另外一个是我的五弟子叫做袁力,两人日内都有着上古神兽的血脉,资质不俗,所以分别于六百年前和三百年前被我收录入门下。
因风皓体内的白虎血脉好杀,他天生带有一股煞气,所以我自将他收入门下后就一直注意教他修身养性,并且请人交手他琴棋书画等人类技艺,消磨他的煞气,这些年看着他身上煞气深藏,性子平和,本以为有了成效了,对他一向放心,今日不曾想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阻挡不及,还望小友见谅。”
寅将军说着就要对梁青拜倒,梁青哪里感受,连忙跳到了一边,连连摇头。
寅将军见此,便也没继续拜下去,只道:“现在我先将你的情况给你说说吧!”
“那混账东西把那枚玉简印入你的额头内,并且将玉简与你的识海相连,虽然能让他随意读取其中的信息,不过却会对你的会有着巨大干扰阻碍,不将那它取出来,那你根本进入不了筑基期。
颗若是不切断这种联系就将玉简强行取出,则会伤害到你的精神甚至是神魂,轻则让你精神大损,只能止步旋照期,而且日日受精神上的痛苦,重则可能让你送了性命。”
梁青之前虽然知道这玉简塞入脑袋中,肯定不会好,可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心不由的一沉。
寅将军道:“如今,你若是能将自己将识海与玉简的联系切断,我出手帮你取出玉简倒是简单,不过,切断玉简和识海的联系这事就算是旋照期期修士都只是勉强能做到,而且有着一定的风险,你如今只是聚气期,想要做到这点也是难如登天啊!
这实际上就是那混账对你的考验,你若知道这些后还愿意接受考验的话,只需点点头,我可将我一身所学传你,助你一臂之力。”
梁青虽然不知道旋照期是个什么样的境界,不过他的心随着寅将军的话,又凉了几分,心中苦笑着在地上写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看到这行字,寅将军便道:“此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到一名天仙以上的修士帮你,以天仙的手段,必能再不损伤你的情况下将玉简取出。”
梁青再次苦笑着再地上写到:“我不认识那样的人。”
寅将军看来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虽不才,不过还是有几个这样的修为的好友的。你若是实在不愿接受考验,只需摇摇头,那我便拉下老脸,怎么都会请人帮你脑中的玉简给拿去,并不会损你分毫。”
梁青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喜,不过想到做出选择后的种种后果,那点喜意便顿时荡然无存了。
他前世也算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了,经历过不少事,知道许多时候,换个说法就代表着另外一种意思,比如需要一些人举手表决通过一件事情时,尤其是当事人在的时候,说同意的请举手和说不同意的请举手都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的,从说话方式上就能看出领导究竟想要个什么结果了,他也自然能从寅将军说话方式和话语中看出,他实际上是希望梁青同意接受考验的,
他知道,如今他只要点了头,那他在三尖领不但能得到信任,还能得到欣赏和培养。只要他点头,那接下就算不能通过考验,只要三尖领这势力不倒,他便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资助,自有无穷好处,他若是能通过了考验,那得到的好处想必也大的惊人,也许会将日后的成就都抬高几个层次。
也知道,如果不点头,虽然人家未必会赶走他,但是日后,必然难以融入这群体了。
如果他真是个天才,那他是很愿意接受这考验,然后融入三尖领,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什么生而知之,他学习人类的语言文字和行为习惯实际上是花了几十年时间才达到目前这地步的,他修行那点成绩对心智未长全者来说很惊艳,可是对成人心智者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他不是寅将军所期待的天才。
他真的没有信心通过这种考验,若是接受考验,那他基本只可能就是止步于目前的境界,从此庸庸碌碌,然后死去,这是他不愿意的。
所以纵然他不愿意选择放弃融入三尖领,纵然会失去很多,明知道摇头的话接下来也许会更艰难,不过梁青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