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搞“阴谋诡计”,乾启慢慢把车拐出去,“只为了那个青花罐?”
“当然不是。”宝珠拿出包来,把刚才几个专家的名字分别在网上搜了搜,“都只会照本宣科,这次一定教他们个乖。”
乾启说:“你就那么肯定人家能陪着你玩?”
“呦——这事能是他们说了算吗?”宝珠扬着她的手机,“现在都有网络,很快……今天小小的争执就会变成民间鉴赏家和专业鉴赏家之间的较量。”
乾启看向她,今天来之前,他敢保证她还绝对没这种想法,这人真是,各种点子,信手拈来。
他笑道:“民间鉴赏家,这个头衔不错。”
宝珠顺手把手袋扔到后面,靠向椅背说:“我不喜欢他们崇洋媚外,我查了资料,这300件统计出来的数字里,多数都在国外的博物馆,这多荒谬,我们国家的东西,怎么可能别人那里比我们还多,而且最气人的是,除了符合哪些特征的,他们都不认,这不是帮凶吗?”
乾启说:“元青花本来就是炒作,一个罐子,怎么可能值两亿。”
宝珠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听说,这些鉴赏家里面也分门派,什么实战派,学院派,考古派的……”
“那你是什么派?”乾启侧头看着她。
宝珠骄傲地一抬下巴,“我当然是谋略派。”
乾启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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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过后,网上渐渐开始多了关于元青花门派之争的帖子。
坚信至正型元青花的名门正派,和坚信民间应该也有无数青花的民间派。至于“全世界只有三百件青花瓷器”的观点,更是被当做大标题。
还有人特别写了安城电视台海选的场景,写到安城第一瓷器专家,“眼学”受到质疑,质疑的藏家,更是放言,三个月内,如果不能让李尚明打眼,那么藏家会自己砸了青花罐。
虽是无稽之谈,但是一个传一个,这也很快变成了热点新闻。
致祥居里
荣耀钧关掉网页,这个宝珠呀……还真是不消停,这是准备单挑主流鉴赏界吗?但这种门派之争一年总得好多次,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向对面的武超文,这男人来了半天,顾左右而言他,“有话你只说吧。”
武超文略犹豫,“……是金一年的事!”
荣耀钧端起茶杯,等着他继续。
武超文知道荣耀钧不爱管闲事,但金一年和他关系不错,大家一直主持了那么久的节目,说道:“他前段时间不是砸了个的东西吗?别人都说他砸错了。现在弄得挺不好,他想请个能压阵的出来说句话。”
荣耀钧笑道,“当年和珅要给乾隆爷送个汝窑赏瓶,送了一个,另一个转头回家就砸了,为什么?物以稀为贵。再说了,自己本身家里面就有这东西,上了节目,看到别人比自己这个釉色还好,人……谁还没个私心?”
武超文点头,“是有这种现象。”
荣耀钧放下茶杯,“便宜货就算了,现在那成千上万,上亿的宝贝都有。这行也是活到老学到老,谁能保证自己什么样的宝贝都见过,一个东西都不会看错?”他一直不赞成武超文去上那个节目,哗众取宠,但是他要去,自己也没管。
又说道:“凭什么就他们三五个人的话一说就断定这东西是假的,要是正巧他们几个人中间,有一个人家里也存着这东西呢,而偏偏是个存疑的?你说,这真东西能不让他砸了吗?
再往深里说,咱们手下多少人搞鉴定?你也知道,如果自己家里有这东西,当然不愿意说别人的更好,这和文人相轻一样。”
武超文说:“我懂你的意思。但他这事完全和鉴定无关,是别人觉得他节目的收视率高,硬在外面找人惹了这场事。”
荣耀钧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就是现在替他的那个主持人,金一年告诉我,怀疑是那家伙特意找的送宝人,现在他官司缠身,节目组趁机把他替了下来。”
“怪不得你说不去做评审,也是因为这件事?”
武超文沉默了一下,“我相信金一年。再说,没有我们几个评审,他们很快也找了别的。”
荣耀钧想起刚刚看的新闻,越是文化人儿,心里的弯弯绕绕更多。能真正超凡脱俗的,就不会去凑这种热闹,忽然笑道:“这事情我不爱管,但也不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你让他到甄宝斋去找宝珠,一准能解决了他的难题。”
找甄宝珠?
武超文不知说什么好,想到那人的手段,自然觉得她能有这能耐,“可她为什么要帮金一年?”
荣耀钧说:“她欠着我的人情,你跟着去,说我请她帮忙,她一定会很高兴。”能还了自己的人情,对她来说,一定是最开心的事情。
想到刚刚看到的新闻,他又说,“记得一定说,是我亲自拜托她。”
反正一举两得,她一举两得,自己也一样。
第131章 夏听音
车轮一路碾着紫色的花瓣,停在大路尽头。
武超文甩上车门下来,对面的金一年向后看了一眼,大路两边都是紫色的花树,深紫,浅紫,一路层层叠叠延伸看不到头。武超文锁上车门说:“这地方我还没来过,什么温泉度假村这是,专给女孩子准备的吧?”
金一年走到他身边,“别说你,我也一样。”看看表,开车两个小时,往返就要四个小时,谁有这闲工夫,专程来这里泡温泉。
会所里,
露天温泉里轻雾缭绕,旁边种着紫色的花树,不断有花瓣掉进温泉水中,转眼,积了厚厚的一层。
旁边的亭子里,竹帘半搭着,四个男人围着方桌在打纸牌,一个女孩站在远处的温泉边,对着对面一大片湖光山色打电话。
乾启看着那边,心不在焉,扔下纸牌说,“我不玩了,你们打。”跑到亭子外去穿鞋,薛利也跟着站起来,“你们三个打。”不远处周达还坐着等上场呢。
乾启走到宝珠身后,远远地听到她说,“马上十一月了,你尽快就行。”一转头,看到乾启和薛利,她挂了电话,“怎么了?”
乾启说,“你离水边太近,小心鞋湿了感冒。”薛利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是丝绒软面的绑带鞋,鞋面上坠着细珠子,若隐若现,黄色的裙边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