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了。”雷涛提起自己的皮箱,“别忘了提醒老师换密码。”
“多亏了你,老师有救了。”蓝筱一时激动,伸手握住雷涛的胳膊,瞬间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松开,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让雷涛的心弦不禁动了几动。
“走吧。”他伸手关上库房的灯。蓝筱锁上大门,和他一起拎着翡翠屏风回到书房。在门口,他们遇到换上了黑色衬衣和运动裤,戴着棒球帽的祁向君。
“你们已经拿出来了?”祁向君感慨动作好快,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师兄你没看到太遗憾了。雷涛他好厉害。”蓝筱手舞足蹈地给祁向君讲述开保险柜的经过,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雷涛见祁向君边听边用审视的眼光打量自己,觉得如芒在背。蓝筱好像没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叹自己长了见识。
“难怪老师会请雷先生帮忙调查翡翠屏风。”祁向君的语调有些冷淡。他打开箱子把三块玉牌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像是在凝视几位久违的老朋友。“雷先生,关于那块被抢走的玉牌的来路,你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时间太短,收获不多。”雷涛打算把皮球踢回去,“但是我听说这套屏风和祁先生您有些渊源。能说说吗?”
“果然厉害。”祁向君慢悠悠地靠向沙发背,“不错,这套屏风是我已故叔父的作品。说起来得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第一次跟着老师去缅甸赌石。暗赌我没胆子,只好明赌,带回来的三块石料中,两块卖给了一个广东商人,留了一块春带彩。因为之前听叔叔提过他设计了一套屏风的图样但没合适的石料,我觉得那块春带彩不论是尺寸还是质地都适合做屏风就送给了他——也不能说是送,我去赌石的本钱一多半是他老人家给的。”
雷涛没有指出他的说辞和梅东元不同,只是问屏风为何会流落在外。祁向君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番才开口。
“你既然已经查到屏风的作者,应该听到了一些传闻。”他拘束地说,“我叔叔死后,他的两个儿子为了分家产打起官司。他们卖了一部分藏品分了钱。屏风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卖掉的。”
“有可能,也就是不确定。”雷涛说,“屏风素来是成套买卖,梅老师说他买回屏风时,卖家手里只有三块。这不合常理。”
“我没法解释。”祁向君推诿道,“老师买回屏风时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另一块可能到哪里去了。但我真的不清楚屏风是被我那两个败家的堂哥卖了,还是出了别的问题。老实说,看到老师手里的屏风,我吓了一大跳。我曾经以为它们和其他很多藏品一样,在火灾里被烧毁了。”
“祁老先生把屏风带去了他疗养的小院吗?”
“这个……我还真不敢肯定。”祁向君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您的堂哥们应该清楚吧。”雷涛感到他想隐瞒什么,但不清楚祁向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和他们关系很差,这些年没有来往。”祁向君搪塞道,“或许等你找到最后那块玉牌的现任主人,能问个清楚。”
“恐怕都是被转卖多次,没法查最早的出处了。”蓝筱说,“反正它们没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毁真是万幸。老师如果能够把屏风都买回来,也算是对得起老朋友。”
“也许吧。”祁向君冷淡地说。
“我听说,祁老先生当时独自隐居在郊外。”雷涛把话题拉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他那时突然隐退是为了什么?”
“这事和你的调查没什么关系。”祁向君把话挡住,“现在老师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他。”
“时间还早,绑匪尚未联系,咱们没处可去。”雷涛不会轻易放弃,“梅老师被绑架是因为翡翠屏风。屏风出自祁老先生之手,在他死后不知去向。我听到很多人对那场大火,对祁老先生之死心存怀疑。”
“你在暗示这两件事有关系,”祁向君用坚决的语气否定,“根本不可能。”
“您何以这么肯定?”
祁向君脸上本来挂起一丝轻蔑的笑,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被雷涛一问,登时仿佛挨了一脚,嘴角耷拉下来,陷入沉默。